【资料图】

4月9日，植田和男正式接棒黑田东彦，成为新一届日本银行行长。日前，日本银行在公报中称，该行所持的日本国债额已经超过了581兆日元。这不仅比上一年增加了10.6%，而且还创下了年度末的最高纪录。可以说这是过去长达10年之久的“异次元金融缓和”(注：指激进的货币宽松计划)的结果，也是财政纪律松弛的结果，更是反映了日本银行不正常的运营状态。在目前严峻经济环境下，日本银行能早日改变这样不正常的状态吗？

在日本财政纪律松弛的状况下，政府发债不断增多，会导致中长期的需求期待减少，使得企业对投资和雇佣都非常消极，不愿意提高员工的薪资。这样的结果，就是损害了潜在的经济增长力。目前，日本国家和地方政府的公债加起来已经超过日本GDP规模的2倍，并且还处在增加的过程中。日本银行最新公布的数据，正是这样的明证。

对此，日本政府也早已充满了危机感，历年都制定过《经济财政运营和改革的基本方针》来对应。比如在2018年，政府就通过这个基本方针，希望加强财政纪律，推进财政的健全化。在针对如何摆脱通货紧缩、改革财政支出和收入等措施落实的基础上，争取到2025年实现基础性财政收支的平衡，同时，稳定地降低国债对GDP的占比。然而，日本政府似乎对国内外经济形势的严峻性估计不足，这些措施并没有得到很好的落实。

而日本银行为了把日本国债的长期利率引导在0左右，不得不大量购入国债。但是从去年春天开始，美国为了降低通货膨胀率而三番几次地加息，给日本政府的经济运营带来了巨大的压力。虽然日本银行成功地抑制住了长期利率的变动，但却搅乱了长期利率合适的水准，使得企业发行债券受到了不利的影响。所以，到去年12月底，日本银行以市场机制发生了紊乱为理由把长期利率从0.25%提高到0.5%，结果导致各个年限的国债利率的上升，使得日本银行因增持国债而扩大了账面亏损。

由于4月7日公布的数据是根据发行价格来计算的，而市场交易的价格要到5月份才会公布。不过，根据3月份的数据，日本银行持有的国债市值为554.6476兆日元，但同时点的账面价格为564.1557兆日元，账面亏损超过了9兆日元。去年12月末的时候这样的亏损约为8.8兆日元，这说明，日本银行持有的国债亏损在持续增加。

虽然如此，但为了保持长期利率的稳定性，日本银行还必须硬着头皮继续增持日本国债。进入1月份之后，市场推测日本银行会修正金融政策，导致了长期利率的上升。结果这又使得日本银行只能临时再追加国债的购入，并且决定无限制地购入指定利率的国债，显示了维持现状的决心。实际上，在今年1月的时候，日本银行和日本政府还联合发表了共同声明，指出日本银行为早日实现物价上升2%的目标将继续实施积极的金融宽松政策。但市场还是疑神疑鬼，使得长期利率忽上忽下。这样，日本银行只能持续不断地增持日本国债来稳定长期利率。

市场的怀疑，可能和日本政府承诺的财政健全化改革并没有进展有关。根据日本的《财政法》，日本银行原则上是不可以直接购买日本政府发行的国债的。但这个法律留了个后门，使得日本银行在国会的授权下可以直接购入政府发行的国债。不过，更多的国债不是直接从日本政府那里购入的，而是通过市场中转的。无论方法如何，从结果上来看，日本银行是可以及时购入大量国债的。事实上，日本银行持有的日本国债已经超过了国债发行量的一半以上，从而也早被市场认为是一种财政金融，反映了财政纪律的松弛状态。

所谓的财政金融是指政府为了填补财政赤字而发行国债让中央银行直接购入的一种政策，也称之为国债的货币化。这种政策具有造成政府财政记录松弛从而引起恶性通货膨胀的危险性。事实上，日本《财政法》也是禁止这样做的。所以，日本银行虽然大量购入国债，但坚决否认这是财政金融的体现。然而，实际上能证明日本银行这种行为不是财政金融的方法，就是如何减少购买国债的量。

不能否认，日本政府和日本银行为了日本经济的发展和财政健全化应该是做了很多工作，但成果甚微。岸田文雄在刚刚担任首相的时候，曾推进“增长与分配的良性循环”的经济政策，但很多中小企业没有能力给员工增加薪资。岸田只能在“新资本主义”的口号下，把重点从增加员工薪资转到经济增长战略方面来。然而，在日益严峻的国际形势影响下，要实现日本经济的增长似乎并不容易。根据相关机构测算，2022年日本经济增长率只有1.2%，而2023年更不会超过1%，都远远低于世界平均水平。

在这样的经济形势下，日本银行需要在新总裁植田和男的带领下，排除政治方面的干扰，尽快地减少国债购买量，摆脱财政金融的嫌疑，恢复运营正常化。由于这样的操作蕴藏了极大的风险，需要决策者的果敢精神。因此，什么时候若日本银行能宣布上调利率，就可以算是日本银行向运营正常迈出了一步。